人的自我超越能力同样是人类自由的根基,因而也是个体惟一性的根基。人的意识不仅超出自然过程之外,而且超出他自身之外。因此它获得了一种关于人类能力的无尽变化与细致说明的可能性,而这些人类能力正是人类存在的特征。人的每一种自然冲动都能够被改变、增大、压抑,它与其他在不胜历数的变化中所发生的冲动混合在一起。结果是,不管在遗传和环境上多么相似,也没有任何人类个体彼此相同。在一定程度上,人可以自由地拒绝一种环境而去选择另一种环境。如果某人不喜欢20世纪的精神环境,他可以有意识地选择13世纪的模式去生活。如果他发现其所处的物理环境并不适意,他有能力去改变它。现代人的自负有时诱使他自己忘记了存在着他无法超越的人自身特质的限制,忘记了存在着他无法否认的无情的自然力量。不过,重要的是要记住,根据人的自由度和随其自由而产生的人的个体性之分立独特的程度,人的精神性与动物的存在有着截然的分别。
作为自然与精神产物,人的个体性是不断发展形成的。原始人在其群体生活的“原始我们”之中,创造了很少冲突的和谐。[10]在这种群体意识中,原始人只能逐渐地呈现出个体的面目。可是,从一开始起,原始人所呈现出来的便是一种原始天资。该特殊天资的惟一性不仅为其只能在人类生活中不断发展的事实所证实,而且为原始存在的特性所佐证。原始社群被迫去建立某种共同习俗和方式来约束人的自然冲动,而缺乏自由的动物性存在无须面对获得统一性的问题。原始社群缺乏社会自由恰恰是原始人早期自由的证据。这种自由有助于表达本能的广泛多样性。由于原始社群缺乏在多样性中获得统一性的智慧,所以原始社群必须坚持一致性,后者加强了那些可能是通过纯粹的历史变幻而最初出现的标准,而不是那些逐渐屈从于有用性的原始实用测试的标准。[11]